林听晚买好七天后去国外的飞机票,然后开始收拾行李。
只是除了她常穿的几件衣服之外,其余全是江聿买给她的东西。
十六岁生日,江聿送她的钢笔。
十八岁成人礼送她的高跟鞋。
二十岁情人节,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古董收音机。
其余的衣服首饰塞满了整个衣帽间。
这些东西她从未动过,只因江母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,即便穿得再好也终究上不得台面,白白糟蹋了好东西。
即便她不知道是哪个品牌的,但从江母那惋惜的语气中,她也知道江聿买给她的东西都价值不菲。
最后她又将行李箱放了回去,决定什么也不带。
直到第二天傍晚,消失一天一夜的江聿才终于露面。
他推门进来,焦急的拉着林听晚的手说:“晚晚,霜梨受伤了,你快去医院给她输血!”
林听晚身体一僵,心冷到发寒。
婚礼他故意不出席给她难堪,现在回来没有半句解释,开口就是要她给沈霜梨输血。
见林听晚面色苍白,他放柔了语气。
“晚晚,昨天婚礼我不是故意不出席的,我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,在医院躺了一天。”
他的确在医院躺了一天,只不过是和沈霜梨在床上玩得乐不思蜀了。
明知道他在说谎,林听晚却没有当场拆穿他。
她捏紧了手指,暗暗想:“还有六天,就能结束了。”
医院走廊,气氛紧张而压抑。
输血过程漫长而煎熬,结束时,她面色惨白如纸,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稳。
拖着虚弱至极的身躯来到病房外。
屋内传来的声音,像冰冷的风,直直穿透她的身体。
“阿聿,姐姐怀着身孕还来给我输血,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!”
“能有什么影响,她肚子里怀得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,我怎么会在乎呢?”
林听晚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止不住的颤抖。
“都怨我,要不是当初我拿错你买来的那些助兴的药,还让林听晚喝下那杯饮料。她也不会被人玷污,你也不会为了维护我跟她结婚!”
江聿神色有些不自然,却还是将沈霜梨揽进怀里,宠溺地道。
“你也不是故意的,是林听晚自己自制力不行。”
“好在她一心爱慕我,还是个瞎子,对当晚的事情没有起疑,你不用自责,林听晚那边以后我会补偿她。”
林听晚如遭雷击,身体晃了晃几乎快站不稳。
三个月前,同学聚会上,沈霜梨亲手递给她一杯饮料,喝完她就觉得身体不适,想要去卫生间洗下脸清醒下。
却在半路中昏迷倒地,被人抱入包厢。
药物作用下,她根本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形。
只记得男人很粗暴,她很疼很疼。
醒来后她难以接受被人侵犯的事实,当即便要报警。
是江聿说当晚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他,说等她一毕业就娶她。
后来意外怀孕,江聿一直劝说她把孩子打掉。
她当时不解,现在总算明白了。
他根本不爱她,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替沈霜梨掩盖罪行。
林听晚没有想到,她以为的爱情,全是肮脏不堪的算计。
她取下无名指上的婚戒,手指摩挲两秒,随后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。
推门进去时,林听晚已经整理好情绪,脸上看不出来什么,只有眼眶微红。
江聿见状,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,上前扶住她。
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。
林听晚身形一顿,要不是她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,她都要被他骗过去了。
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,低声道。
“没有,我想先回去了,特意来跟你们说一声。”
江聿察觉到她对他的疏远,心中一慌。
“你还在为我让你给霜梨输血的事生气吗?你也看到了……”
江聿的说辞她这几年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。
“我没有生气,只是累了,想回去休息。”
说完,林听晚杵着导盲杖离开。
江聿看着她单薄的身影,心里没由来的烦闷。
从前的林听晚从来不会这样,她听话懂事善解人意,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甩脸子给他看。
他下意识便追了出去,小心翼翼的扶着她,不安地道。
“我送你回去,你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
她刚被抽了1000CC的血,正是体虚的时候,所以江聿主动说要送她时,她没有拒绝。
正在此时,病房内传来沈霜梨的声音。
“阿聿,我头疼,你快来帮我揉一揉。”
江聿顿时走不动道了。
沉默片刻,他才开口。
“你先回去,我晚点就回来陪你。”
林听晚勉强挤出一抹笑,低声道:“好。”
她摸索着下楼打车,在冷风里站了两个小时,才打到车。